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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顺势而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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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,你可算回来了,快看看这是啥!!”
  
  一踏进院门,纯良就欢天喜地的跑出来,“成大哥给我买新手机了,我爷刚才给我的,成大哥祝贺我考上了高中,你看看,最新款的呢,功能可全了,你说我爷也不早点拿出来,不然我也要陪你去送送成大哥了,这多重的礼啊,我得好好感谢他啊!”
  
  嗯,我代成琛领了你这份心意。
  
  看了看,和送我的那部同款,水果牌,只不过纯良的是黑颜色,我的是白颜色。
  
  该说不说,成琛办事是真周全,不会让小杠精挑理。
  
  “对了姑,你快进屋,成大哥也送你礼物啦!”
  
  还有礼物?
  
  我懵懵圈的被纯良拽进门。
  
  看到炕上摆放的小熊我就愣住了。
  
  一米二高的小熊。
  
  由浅粉色玫瑰永生花制作。
  
  小熊放在亚克力防尘罩子里,脖子上的缎带还有名字,写着xuxu。
  
  我懵懵哒。
  
  一时间不知道将它归类为大型玩偶还是玩偶形状的浅粉玫瑰花束。
  
  “成琛怎么搬上来的?”
  
  我上前看了半天,“这个得好贵吧。”
  
  成琛在山下一声没吱啊。
  
  要不要这么豪。
  
  “差不多得一两千。”
  
  纯良很懂的样子,“少说也得几百朵玫瑰了,我进你这屋就看到摆炕上了,你看到成大哥就和他去了我爷那屋都没注意到,许奶说先不告诉你,要给你个惊喜,栩栩,你惊喜了没。”
  
  惊了。
  
  几百朵永生花哪能做出这么大的熊?
  
  得有几千朵了。
  
  我傻呆呆的点头,“非常惊喜。”
  
  拿出新手机对着小熊拍了张照片。
  
  回头得去问问花店的何姨,这种永生花要多少钱,估摸出个价位,不然没法记账了。
  
  开心归开心,我是从来没有送过成琛什么礼物的,心里得有点数,日后憋份儿大礼给他!
  
  “哎,栩栩,你怎么也有新手机?!”
  
  纯良看到我电话就愣了,“咋回事,成大哥也送你手机啦!!”
  
  “那不然呢。”
  
  我看向他,“好事成双,送你了肯定也会送我啊。”
  
  更何况,我和成琛什么关系。
  
  不送我的话,我得挑理。
  
  “这……”
  
  纯良瞪圆眼,“我还以为成大哥只送了我新手机,我怕你心里有落差,才着急让你进屋看小熊花的,合着你又比我多得一样,凭啥我没单独的小熊花啊!”
  
  我抿着笑,“凭我是你姑呗。”
  
  再说送你小熊不怪吗?
  
  你敢收?
  
  “这不公平!”
  
  纯良跺脚,“许奶!许奶你来啊!沈梁她又气我!你看她那样,嘚瑟的呀!你快看!”
  
  叫唤吧。
  
  不叫唤不是他。
  
  我喜滋滋的上前打量着小粉熊,越看越觉得可爱精致,心都要化了。
  
  “瞎喊啥!!”
  
  许姨在厨房不耐烦的应声,“成琛就是奔着栩栩来的,看栩栩没考好要给与鼓励!送你一部手机就偷着乐吧!不许连网啊!敢偷摸上网我耳朵给你拧掉!”
  
  纯良叫屈无效,鼓着腮帮子气哄哄的看我,“都不是亲生的,差距还这么大,咱们家要不要这么重女轻男,姑,你这……什么味儿?”
  
  脸色一变,他仔细的打量起我,“沈栩栩同学,你气味儿不对。”
  
  我对着小熊目不转睛,“哦,我吃了酸辣粉,你鼻子还挺灵。”
  
  “酸辣粉?”
  
  纯良凑近朝我闻了闻,“不对,不是食物的味道,是恋爱的那股子腻歪味儿。”
  
  哎呦我!
  
  我心底一慌。
  
  警惕的瞄到小杜鹃在红布下一颤。
  
  强撑着淡定,我白了纯良一眼,“别瞎说啊,我可不会早恋!”
  
  理论上。
  
  我没跟成琛谈恋爱。
  
  只是约定好了。
  
  等我二十岁再谈。
  
  他得等我。
  
  纯良斜着的小眼儿透出精光,“有情况,绝对有情况……许奶!我姑她好像……唔!!”
  
 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,无声的做出口型,想死想活?
  
  纯良眼神示意我要文斗不要武斗。
  
  我连拉带拽的扯他往外走,怕被许姨发现异常,兀自开口,“纯良,我今天还没锻炼呢,走,咱俩去后院抻吧抻吧。”
  
  去到后院,我见没啥人了,便松开了他,纯良得了解放马上还要喊,我手一抬,这货怂的直缩脖,抱住被我天天点穴戳的命门都变瘪的沙袋:“干啥啊,沈栩栩,你心虚也不能打人啊,谈恋爱就谈恋爱,有啥不好说的啊,我爷和许奶也不是顽固不化的长辈!”
  
  “我没心虚,现在我告诉你……”
  
  本来我就没打算瞒着,只不过年龄段在这,谈这些真挺敏感。
  
  一句话说不对了,容易令人误会,而且越解释越复杂。
  
  所以我必须酝酿下话术,让这事儿简单明了。
  
  逐渐成长的我,即便揣摩出一点长辈的心理,也不喜将事情办得绕绕花花。
  
  有一句话我特别喜欢,一个成年人,要具备收拾好自己烂摊子的能力。
  
  像我一开始并不懂得对成琛的感觉,只是觉得他很好,对我很包容,加上他命格在那,在他身边我就很有安全感,但面对面相处下来,我还是有点‘怕’他,当然,并不是真怕,而是他气场带给我的抵触,横生出了莫名排斥的心理情绪,甚至他那长相,都是因为心理作祟才会觉得‘丑’。
  
  但是在拜师那晚,我第一次有了很想抱抱他的冲动,抱上去后,我确定一点都不排斥了。
  
  扑面而来的,是很多很多的感动和暖心。
  
  四年下来,我把成琛当做一个远在天边的朋友和寄托。
  
  同他分享了我生活里的无数点滴瞬间。
  
  我入学后没朋友,寂寞疲惫时就想看以前的漫画书,在给他的信里就吐槽了一句,隐藏着黑暗力量的钥匙啊,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,跟你定下约定的小樱命令你,封印解除!
  
  纯良这货在我写信时还在旁边偷瞄,小声地笑话我,“果然是寒境冰,写的啥呀,太二了。”
  
  是啊。
  
  任谁看了都很中二。
  
  回头看看,我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脑子里装了啥。
  
  偏偏成琛收到信就给我邮寄来了全套魔法小樱的漫画。
  
  我从未明说,他也没提,却给我送来了心头好。
  
  那时的我抱着书在校门口欢呼,激动地给他打去电话,“成琛,你怎么知道我想看漫画!”
  
  成琛回应的干巴巴,“我很忙,没空理你。”
  
  日子就是这样的一天天过,只要是我提出来的要求,无论他觉得多幼稚无语,都会满足。
  
  就算他嘴上说着无趣,给我寄的信除了最初的一封是红条信纸,其余全是用图案可爱的香味信纸书写,对比他遒劲有力的字体,鲜明有趣。
  
  信封也是浅粉色。
  
  后面的封口处会粘可爱的小贴纸。
  
  纯良不明所以,帮我拿到信总会咧嘴,“成大哥怎么搞这东西呀,好娘啊。”
  
  我见成琛总是千篇一律的以你好开头,就回信给他说,不要总写‘你好’,虽然这是标准格式,但是时间长了要有新意,可以写‘展信开颜’或是’展信悦’,后面还要画个小笑脸,或是小心心,这样接地气,我看到你的来信会更开心。
  
  嗯。
  
  我好像总是蹬鼻子上脸。
  
  成琛用送我进地狱的冷腔说,“惯你毛病。”
  
  下次我收到信,开头就是:沈梁,展信悦,后面的笑脸画的如同被迫出演。
  
  我回简讯给他说画的不好。
  
  成琛高冷的不搭理我。
  
  等等看,再收到信,他画的笑脸浑圆又善面。
  
  都是些很小很小的事儿,一件件的堆积,我起初并不在意。
  
  因为那时的我并不认为自己在提无理要求。
  
  这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。
  
  梁栩栩就是这德行。
  
  我的喜好情绪一定要去表达,配不配合,那是你的事情!
  
  也就奇怪了,我貌似会挑点人,很久前我曾对沈叔发过小脾气,误以为沈叔对我去县里不关心而挑理,渐渐地,我已经不会做那种事,在长辈面前,我大多数时间都乖巧懂事,落落大方。
  
  偏偏对成琛,他越纵容,我越无理,自己还意识不到,没觉得自己哪里过份。
  
  直到成琛今天出现,让我清楚了对他的感觉,我知道,他是因为我考试失误才来看我,领我去吃酸辣粉,也是因为我跟他说过,心情不好的时候,只想做些眼前能够开心的事情去弥补。
  
  有些地方我虽然迟钝,但我只要发觉到了,就会立马行动。
  
  亲他的那一刻,我就是想亲。
  
  突然发觉成琛身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魅力。
  
  我亲他一口是我赚了!
  
  唯独没想到的,是他反应太快,我以为我会跑掉,然后在电话里跟他聊。
  
  嘚瑟嘚瑟。
  
  不过没跑成,倒也好,面对面聊下来,我欣喜又雀跃。
  
  所以。
  
  将事情摊开讲多简单?
  
  如果我不懂,成琛又不说,那我们还要耗上几年?
  
  我是否太不解风情了?
  
  他还会像今天这样很开心的离开吗?
  
  呃,好像没有多开心,因为我亲他了,他一定要亲回来,我没同意,他走的也是不情不愿。
  
  说他高兴吧,还有丝丝恼火。
  
  不高兴吧,他眉梢眼底都漾着欢喜。
  
  我也琢磨不出成琛的心理。
  
  整体来讲,我是身心愉悦。
  
  冷静下来也愈发感激成琛,他对我的好不是一时兴起,一天两天。
  
  他的问候,他的礼物,他的信,他的鼓励,总是准时准刻,风雨无阻的出现。
  
  就在成琛握住我手不松开的那一刻,我心呼扇了下。
  
  应该是,悸动。
  
  他因为不满我的话加快了车速,我当时虽然很害怕,却也恍惚的意识到,我早已不是十二岁之前予取予求的梁栩栩,可是在镇远山这四年,我没有因为是阴人被唾骂过,没有因家里破产受过任何指责,即便受了些苦,也是为了日后的追求,真正的我,好似依旧被惯着。
  
  沈叔,许姨,纯良……每一个人都保护着我。
  
  没有谁指着我鼻子骂你个温大斋的能妨克。
  
  唯一骂过我的朱晓燕,还在四年前就被成琛的一通电话解决。
  
  我貌似被命运抛弃,却又成了那个最受眷顾的幸运儿。
  
  这一切。
  
  我何德何能。
  
  在车里,我故意和成琛说着那些话,他越生气,我反而越窃喜。
  
  思绪在那些信件中随意抽出了一隅,温情便排山倒海般的倾泄侵袭。
  
  每一封,都诉说着没有表明的暖意。
  
  我知,他不是普通朋友那般的对我好。
  
  他的忍让、包容,都小心地书写在那一张张带着香味的信纸里。
  
  有多喜欢我,我不清楚,应该是很喜欢的吧。
  
  否则,他不会说出那句话。
  
  不是告白,胜似告白。
  
  我这年纪,还想不到一生一世,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发展。
  
  但是那个当下,我想抓住,我要告诉他,我很心动,我希望,能跟他走到一起。
  
  这个摊子,我认为,自己像个成年人一样收的很好。
  
  回来这一路我也想好了,不会瞒着大家,早说大家心里也好有数。
  
  不然以后通电话,保不齐要说点悄悄话,纯良这人还好溜门缝,暗搓搓的总盯着我,迟早得被他偷听了去,那立马就得盖过他和佳宝宝的话题。
  
  “妈呀,定了?”
  
  纯良松开沙袋,神情就像是被我揍了一顿般惊恐,“姑姑呀,你效率要不要这么高?”
  
  “高吗?”
  
  我靠着外表已经被我打得斑驳的木人桩,:“还凑合吧。”
  
  成琛这次不来,我还理不清很多东西。
  
  总觉得谈恋爱这事儿离我特遥远,写纸条什么的,挺没劲。
  
  不过说真的,逗成琛特别有意思。
  
  要不是时间所迫,我真要多逗逗他。
  
  惹急了才好。